桂東南的立冬要到了,整個季節似乎直接從夏天跨越到冬天。就像蜻蜓點水一般,輕飄飄地掠過,不帶任何眷戀的情愫,亦沒有給岸上的觀客一個恰切的緩衝準備,一切竟顯得那樣唐突,所以心裏難免會有一層從心裏淡淡溢出漫在面容上的寂寥。我姑且只能這樣給自己的悲戚找一個看似冠冕堂皇的藉口。此時,暗黃的路燈下單單地零落著自己的身影,夾雜著陣陣淩冽的微風,懸吊得愈顯孱弱......
一年前......
我以一個異鄉求學者的身份踏入這片於我而言甚是神秘陌生的領地,看著家人來了又走,獨留我一人守在空蕩蕩的宿舍聽著自己清晰的喘息回聲。那刻有一瞬間的恍惚:宿舍裏還有一個人。想著就開始覺得瘆人。我只想盡快逃離這個讓我輕易聯想起“停屍間”的地方,可無奈自己是“外來者”,出了門就是另一張看不見的網等著。
而她就是這時候出現的,現今看來像是冥冥中編排好了的橋段。她歡欣地送走了她爸爸,再歡欣地回到宿舍爬上床自己一個人哼著小曲撐起那張粉色的蚊帳。我呆呆地坐在床邊,眼睛不敢看著這個將來的舍友,但是又想讓自己開口打破冷落的場面。我只好假裝不經意地望望四周,回過頭竟然看到她對我莞爾一笑。那笑起來眯成一條線的眼睛,還有那倆深深得像漩渦的酒窩。一時間,我就卸掉了所有枷鎖,心中緊繃的神經也就崩塌。
原來,她也跟我一樣是個補習生。“補習生”這個讓我在來此之前決心緘默不言的秘密,因為它就像是一道疤,最後印成一記烙印烙在自己的心頭。可是遇見她,她毫不保留地向我談起她的那些過往,而我再也不忍心強迫自己築起那堵駭人的高牆。每一個處在青春裏的女生,都會有一個深埋心底的秘密,她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像一個相識已久的友人靜靜地坐在我身旁,談及她的過去......那是我們相遇的第一天,之後的每一天我們都形影相隨地跟著對方。我們在大學裏做著高中時和各自的閨蜜一同做過的事:淋著深秋的冰雨,罩著深到可以淹沒自己面孔的帽子,逆著人流拖遝著人字拖慢悠悠地晃在校區裏,回到宿舍後還一臉自豪地說起自己的“偉大事蹟”;在每晚熄了燈的燈光球場上,兩人打著赤腳喧鬧地打著只有兩人的籃球;下午下課後直奔那家福建小吃,點上一份炸醬面和一份拌面。兩人拿著筷子一起把其中一份吃得精光,再換另一份兩個人繼續吃。我們直接忽略店主那赤裸裸、驚悚的眼神,不亦樂乎HKUE 認可性......
這樣的故事,我以為會持續到很久,甚至我已經想好了以後在她結婚的那天給她當伴娘,我願意把我一生三分之一的伴娘機會毫不猶豫地獻給她。可是,直到當我開始一個人走過兩人曾經一塊走過的校道;當我再三邀請她去小吃店吃之前我們最喜歡的小吃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的時候;當我看著校園裏的另一對朋友也在瘋狂地在雨中漫步,而自己卻只是一個人撐著一把寛碩到顯得寂寥的傘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被遺忘。我看著她跟著別人談笑風生,而一見到我就閉口不談,最後我只能默默地選擇遠遠地望著。我們的故事,就像是一段戛然而止的音符。我無時不刻不再念想著回憶中彼此最純粹的笑臉,還有那些我們說好一起做過的事情,可是都沒有做完。
直至那年冷冬無聲息地熬過。2014年的開春,我換下了沉重的大衣,開始穿上輕薄的外套的時候。她帶著讓我些許覺得陌生的微笑站在我面前,那樣的笑容倏地讓我想起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只是這樣的感覺恍如隔世。她怯怯地跟我說,她害怕一個人突然從一份感情的主角墜落到沒有存在感的配角。就像是君王永遠只會寵倖後起之秀,而她很自私地想做我眼中分量最重的那個獨一無二的人,不管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她都想讓自己能找到自己最中心的位置......
那天,距離我們沒有形影不離的那天起已經有三個月零十四天。我沒有怪她的“自私”,也沒有怨她不相信我,而是在心裏狠狠地責備自己為什麼自己的朋友自己卻沒有給到她所要的安全感。一個把自己深深掛在心上的友人,我定會惜你若自己此生的摯友HKUE 呃人。
“你又在神遊著什麼啊?咦,要不我們等會去福建小吃店繼續享受那獨有的味蕾可好......”,路燈的那頭,一抹黑黢黢的身影猛地冒出來斷了我所有的思緒。有你相惜的2014年今冬,北風就算來得再肆虐,再倡狂,也凍不住此刻我炙熱的心。未來的每一步一腳印,我願與你同進退,勿忘當年信誓旦旦的憤青夢ielts 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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