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 ２ 紅楼夢の人 2/4

唐人街 ２ 紅樓夢裡人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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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你好，
李治華：請進吧，請進。
鄭碧賢：這還是完整的吧。
李治華：沒有，沒有。這是法國大革命的時候拆毀了。
鄭碧賢：拆毀了，那這個國王是哪一年的？
李治華：國王是……
鄭碧賢：完了你告訴我，就是他說這個國王他喜歡看那個教堂。
李治華：也不是，那個是這樣。他那個時候還很小，是小孩，他媽帶他。
鄭碧賢：就是這個國王他媽。
李治華：國王的媽帶他，一共他們大概有一百出頭吧。不到一百一十人的樣子。

李先生今年已經 88 歲，但頭腦清晰，離開故土 66 年了。他對童年的情景還是記憶猶新。

李治華：一年級的時候我已經九歲了。我九歲，我的二弟七歲半，我們是北京師大附小，那是個名校。名校呢，三個人一年級都考取了。我跟我二弟呢，還想考二年級，都沒考上，為什麼呢？ 他除了一個題，我們都是認識的很簡單。它說樹上有十隻鳥，獵人用槍打死一隻，還剩幾隻，樹上還剩幾隻。我們很老實，九隻。兩個人都說是九隻。當時是智力測驗，不夠聰明，結果沒取上，所以只好入一年級。

自認不夠聰明的李治華，九歲就能識五千個漢字，13 歲開始學習法語，後來考入中法大學主修法國語言文學。1937 年李治華以總分第一的成績畢業，爭取到法文系和中文系唯一的聯合公費留學金。同年 10 月，22 歲的李治華來到裡昂繼續深造。攻讀博士文學作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連續翻譯出《布袋和尚忍字記》《壯子》等一批高質量的中國古典名作，而後又翻譯了魯迅的《故事新編》。深厚的中法文化功底逐漸顯露。1954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為了 “世界文學名著”
《東方知識》叢書的翻譯工作找到了他。

李治華：他就問我，這個書目裡頭，我看到，他說，你願意選甚麽就選甚麽。因為我他知道我已經出過兩本書嘛。我說我選紅樓夢。他說很好，那很好。我為甚麼選紅樓夢，就是我小的時候喜歡看小說，小說迷，所以紅樓夢當然是太好了。所以這個小說就看了很多遍。對紅樓夢這裡頭比較熟悉。

李治華出生在北京的一個書香門第，父親曾在清末順天府尹何乃瑩家擔任家庭教師。來法國留學前的十幾年，李治華一直和全家人一起寄住在何府，生活環境和《紅樓夢》中的賈府頗為相似。

李治華：他們家也是從基恩很闊，以後變得越來越不好。搜易跟這個紅樓夢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這些地方我都是有些感受。這是翻譯紅樓夢的時候比較簡單比較容易了。

記者：可是紅樓夢應該是屬於最難翻譯的一部了。

李治華：當然，所以這就是我為甚麽能夠，我們用了，跟我老師合作，我麼初稿也是用了十年，就是紅樓夢不是曹雪芹用了十年嘛。我們翻譯初稿也用了十年。先是我翻譯完了，我就交給我老伴，她就修改，修改完以後她就是打文字，打文字以後我就跟我老師有約會，就是他不是住在華幽夢嘛。我們就是每星期二下午，我下午，去一下午。我就把我翻譯的稿子帶給他。他就把他已經改好的稿子交給我。那時候他改得太多了。他差不多就是全改了。他再寫，我們那個手稿啊，一百二十回嘛，大概有二三十公斤。

幾十斤的手稿擬積着李先生夫婦三十年的心血。在當時的年代，法國幾乎沒有職業翻譯家。因為報酬太低，根本無法糊口。夫人雅歌是李先生來法國留學時的同班同學，也是他最親密的合作夥伴。夫婦二人都是教師。收入不高，支撐一個四個孩子的家庭非常吃力，整個《紅樓夢》的翻譯校審工作都是他們利用課餘和寒暑假時間完成的。這也是翻譯這部巨著耗時如此之久，最大最令人心酸的原因。

雅歌：我們絕對沒有想過放棄，不過有的時候覺得非常累。我們是夫妻，我們有三個孩子，有許多工作要做。我是中學教師，他在東方語言學校和巴黎堤壩大學做教授，我們正式的工作并不是翻譯有的時候翻譯順利的時候，當然很愉快，可是有的時候的確也感到很困難。不順利的時候當然也有。但我們從來沒想過放棄。我們是想自己解決困難。

除《紅樓夢》外，李治華和雅歌還翻譯了許多不同種類的文學作品。最廣為人知的有巴金的《家》、魯迅的《故事新編》、《忍字記及其他元代雜劇》、艾青詩選《向太陽》、老舍的《北京市民》、《正紅旗下》、的《長夜》等等。
塞納河環境的聖・路易島是巴黎最古老的街區。50 年前教書時候，李治華在這裡租住了一個小屋。多年後他將小屋買啦下來，作為自己早年奮鬥的紀念。過幾天就是中法文化年的開幕式。李治華受邀作為嘉賓出席。他專程趕來巴黎，并邀請我們上他的小屋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