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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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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 2 南洋の夢:マラッカ華人の印象 (下) 2/3

2013-05-06 23:07:14 | 字幕入り動画

唐人街 2 南洋夢:馬六甲華人印象 (下)2/3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1Pk2f7KfHE&list=PL9F907754CFBFCB24&index=62

早期來到了馬六甲的華人多是一些小生意人和傳統的手工匠。他們的後代也一直把這些古老的行業延續至今。甲板街因有幾家打鐵鋪而又被人們叫做打鐵街。55 歲的張俊文繼承了父親留下的這間叫 “榮茂” 的打鐵鋪,也繼承了一個鐵匠的人生。張家的鐵匠生涯到張俊文一時第三代,鏗鏘的打鐵聲在這裡已延續了近一個世紀。

鏗鏘 keng1 qiang1:[形](声や音が)力強く律動的であるさま。

記者:我看您這個房子也挺老的!
鐵匠 張俊文:挺老的。
記者:住了多少年了?
張俊文:80 多年了。
記者:80 多年了,也就是說您的……
張俊文:我祖父是從中國來的。
記者:祖父從中國來,然後就在這兒打鐵?
張俊文:對。
記者:那您的收益是從他那兒傳過來的?
張俊文:我父親傳給我們的。祖父早期來世大牛蹄、馬蹄。
記者:您現在要就是打這些膠刀?
張俊文:膠刀、菜刀。
記者:像這種一把刀要多少錢?
張俊文:這個十多二十塊(馬幣)。
記者:一把菜刀呢?
張俊文:那個四五十塊錢。
記者:那您的所有生活來源是靠這個?
張俊文:對,對。

兩個世紀前,中國人來到這裡,帶來了當時先進的打鐵技術。那時鐵匠鋪出產的是馬掌鐵。在一個使用馬和騾子作為交通工具的年代,“榮茂” 的生意相當不錯。

記者:現在還在用這個手工打的刀?
張俊文:對,也有用電錘打的,半機器化。
記者:現在不是很多人都用不銹鋼的刀嗎?
張俊文:不銹鋼的刀不會利的,不耐力,我們這種比較耐力。
記者:那就是說打鐵的生意還是很好做?
張俊文:好做。現在慢慢淘汰了,沒有人做了。
記者:哦,沒有人做這個行當了。
張俊文:沒有人要學這行,這手藝沒有人要學。
記者:那您高興了,競爭很小了。
張俊文:高興甚麽? 我們最多也只可以做是多年,我後代,我兒女都不要學。

今天鐵器的用途和打造方式 與 200 年前完全不一樣了。然而在 “榮茂” 這樣的老字號裡演用的還是傳統的打鐵工藝。科技的進步似乎在這裡看不到痕跡。這些執著的手藝人依然用這些簡陋的工具,一代又一代地打造著自己的生活。

記者:那您這麼大年紀,打不動了怎麼辦?
張俊文:打不動就不要做了。
記者:不要做了,那生活來源從哪裡來?
張俊文:我兒女會養我嘛。我兒女都叫我不要做了。一個人給我兩百塊,五個兒女就整千塊,可以生活了。
記者:那您為甚麼還要做呢?
張俊文:過日子嘛。做這個,沒有,你要做甚麽? 每天吃飽睡,睡了吃。
記者:沒有意思。
張俊文:還是要運動運動。

打鐵街上的老鐵匠已陸續故去,張俊文以為生的打鐵手藝和街上其它的傳統手工藝一樣陷入了後繼無人的境地。不知道甚麽時候這些僅存的打鐵爐就會火熄湮滅。

張俊文:這種工還可以做,叫他們做也他們不要做。叫我的大兒子來學,他們不要。他認為很辛苦。
記者:您是不是可以收一個外來的徒弟?
張俊文:外來的土地沒有人要來學。
記者:哦,沒有人要來學。
張俊文:沒有人要學。
記者:那這樣就慢慢失傳了。
張俊文:對,以前馬六甲有整十多間。沒有人要做了。
記者:還有幾間,就剩您這間了。
張俊文:這間,兩間罷了。

和張俊文一起打鐵的原來還有弟弟張俊雄,兩年前 53 歲的張俊雄因心臟病去世。在 “榮茂” 打鐵鋪的牆上至今仍有張俊雄打鐵的照片。那是一家國的觀光雜誌,照片的標題是 “正在消失的行業” 。這張照片長年地懸掛在醒目的地方,時刻提醒人們一個鐵匠和一個古老行業曾經的驕傲。

記者:那您弟弟這麼年輕就去世了,他去過中國沒有。
張俊文:就是沒有去過,他心願要去中國。
記者:他要去中國。
張俊文:他很喜歡中國,他有中國的風景帶,那些CD,中國的黃河,還有八千里路雪和月。我弟弟的孩子,阿瑋。很亂。
記者:他都看過嗎?
鐵匠張俊文的侄子 張瑋賢:看過。
記者:全部都看過。你們看不看?
張瑋賢:我們很少看。
:我不看。
記者:你不看啊。為甚麽? 不喜歡看?
張瑋賢:看不明白。
記者:那你們受過華文教育?
張瑋賢:對。
記者:對中國了不了解?
張瑋賢:我們的華文都沒有怎麼說到中國歷史。
記者:所以對中國的音樂戲劇是不了解的?
張瑋賢:不了解。
記者:那有沒有受到爸爸的影響呢?
張瑋賢:我就沒有,我弟弟就有。就是我父親沒有看,他也會一個人拿來看。
記者:你今年二十幾啊?
張瑋賢:26。
記者:在哪裡工作?
張瑋賢:在一家保險公司。
記者:父親做了一輩子的打鐵,你們有沒有想過把父親的這個手藝流傳下來?
張瑋賢:沒有。
記者:為甚麽? 不喜歡。
張瑋賢:因為他不肯。
記者:那正是因為你們不願意學他才不可能?
張瑋賢:不是我們不願意學,是他根本都不肯。因為他知道這個打鐵很辛苦。他不想我們再辛苦我記得像我們小時候,他在外面和我伯伯打鐵,我和弟弟兩個人跑出去外面看,因為小時候很喜歡看到火花,打鐵的火花,跑出去看,他就問我們,怎麼,很喜歡打鐵。不要打鐵,都會去讀書。是他從小就沒有灌輸我們概念,要接他的手藝,他只是叫我不要打鐵,叫我把書讀書好來,改天自己出去做工。有時我父親趕工的時候,他一個人做啊,我伯伯沒有在,我們試過幫他拿起鐵錘,敲兩下,真的是很幸苦,而且那個火又很燙又熱。所以我看過我父親的腳啊、手啊、很多傷。所以看了,有時候會心疼,想如果可以的話就早一點出來做工,他就不用打鐵,可以供養他了。

和 30 歲就去世的父親一樣,張俊雄永遠的留在了馬六甲,留下哥哥張俊文獨自一人繼續打鐵。中國人下南洋的故事,就在無數和張俊雄一樣的夢想中緣起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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