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 ２ 失速青春（上）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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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　２ 失速青春：奧克蘭中國留學生的生存現狀調查（上）　1/4

面對一周內發生的第三起案例，奧克蘭的一位法官在法庭上戲稱 “綁架季節” 到了。

我沒想到他們早就盯上我了。我只以為他們是隨便選擇對象。也許他們認為所有的中國學生都很有錢。

從 2003 年初開始新西蘭的主流媒體充斥著這樣的報導。唐人街攝制組在奧克蘭的三個星期，當地電視台有兩個關於亞裔學生犯罪及車禍的專題報導新西蘭最大的報紙先鋒報，近三個月中相關的報導超過 20 次。儘管媒體把報導的對象統稱為亞裔學生，但具體到幾起震驚當地社區的嚴重罪案，涉案人都是來自大陸的中國留學生。

奧克蘭：
戲稱：
充斥：
亞裔：

啊！ 幹什麼！ 放開我！ 快放開我！

4 月 13 號，奧克蘭阿爾博尼區一棟中國留學生租住的房屋中，發生兇殺案。一名男子在臥房中用菜刀砍死一名女子後，又將在屋外等候該女子的兩名男子砍傷。其中一位當場死亡，另一位奔向鄰居處求救得以生還。

4 月 16 日，奧克蘭先鋒報登出嫌疑人照片。這名 22 歲的商科留學生，後來被證實在於女友同居關係破裂後不能忍受而動手殺人。另兩名受害男生為該女生的朋友，當晚因協助該女生取回個人物品而遭不測。

5 月 10 日，奧克蘭先鋒報刊登 2002 年底一起綁架案的受害人專訪。這名 22 歲的語言學校學生深夜兩點離開一家夜總會時，被幾名毛利人脅迫。事後得知這幾名毛利人以每人 400 新幣的價格受僱於一位中國學生，而這位中國學生向被綁者在中國的家人索要 150 萬元新幣的贖金。被綁者的父母答應支付贖金換回兒子。所幸的是贖金交付之前，被綁者趁看守不備得以逃脫。同日，新西蘭先鋒報在頭版發表標題為 “一星期一起綁架案” 的評論文章。一位罪案專家說，這些傢伙在他們的家鄉，看到有人能這麼做卻得以跳脫。這些夢想家們看了太多的電影，現在想在這裡試一下。10 天後，上述綁架案 25 歲綁匪的大幅照片，在報紙上刊出。他被判 8 年徒刑。法官Rush在法庭上說，他希望這起重判案例可以在亞洲留學生中起到警告作用。信息需要明確和大聲的傳達給那些在這個國家學習英語的人。他們在這裡的唯一目的是學習，任何違法的行為將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該名案犯被法官裁定，最少服刑 4 年才有假釋可能。

5 月 17 日至 6 月 11 日，關於一位 19 歲語言學校學生無照危險駕駛導到一名 4 歲當地女孩身亡的配圖報導，三次出現在新西蘭先驅報。報導跟進了該名肇事者的家長捐助 4 萬元新幣給死者家長。死者家長又把這筆錢轉贈死去幼童所就讀幼兒園的過程。當該名學生由初審所判定的四年改判為兩年後，在當地社區引起軒然大波。一個整版的討論被刊登在新西蘭先驅報上，標題是 “自由無價” “現在公正可以被買賣了” 。

5 月 24日，另一宗雙重情殺案在一次警察的例行查車被偵破。一名 22 歲的語言學校學生被發現在他的汽車後備箱中藏匿一具女屍。警方證實，兩天前發現被人刺殺身亡的另一個中國男孩是死者的現任男友。有消息稱這又是一起中國留學生之間，因三角戀情而引發的罪案。目前疑犯被控兩項謀殺罪名。

情殺、綁架、車禍，這就是中國留學生 2003 年初留在新西蘭媒體上的記錄。在到達奧克蘭之前從沒有想到在這個以神奇的自然風光純樸悠的生活方式享譽的國度，一群中國孩子會面臨這樣嚴重和令人擔憂的指控。

震驚之後，作為一個華語媒體的攝像隊，我們除了想知道中國留學生的事實現狀。同時更迫切的想了解事情背後更深入的層面。另什麼會在最近高密度出現罪案。中國來的留學生真的是一批 “留學垃圾” 嗎？ 究竟誰應該為這樣的現狀負上責任。在奧克蘭唐人街，制組展開對中國留學生生存狀態的調查。

□□□□是奧克蘭地區法庭的華語翻譯。在過去的 15 個月中，由她擔任翻譯的中國留學生案件僅綁架就有 28 宗。

□□□□：
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會有四五宗。

記者：每天有四五宗？
□□□□：
對。有些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大的案子一個星期會有三四件。

記者：如果是比較嚴重的刑事案子的話，大概有多少？
□□□□：
光是綁架的話，在過去十五個月，我是做了大約二十八宗吧。然後謀殺案有兩宗是我接觸過的。

記者：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
在我的印象中大約一年半之前，突然一下子開始了。因為在三年前我剛開始翻譯的時候一個星期只有三四個案子。然後都是一些比較小的事情。比如說，交通、上賭場惹事大家之類。但是現在一天最少就有三四宗，而且一個星期會有幾起大的案子。

記者：和學生有關的嗎？
□□□□：
和學生有關的是最近有一個學生被判了八年，他是跟另外兩個島民和一個白人的小伙子合伙把另外一個學生給綁回家，在家裡綁了一夜，然後打電話去中國向他的父母要 50 萬紐幣的贖金。那個學生後來自己逃出來了。這個綁匪還用車追他還撞他。而這個綁匪本身也只是一個 25 歲學生而已，被判了八年。

記者：為什麼會對這個事情印象深刻？
□□□□：
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在華人的綁架案，有很多綁架案到現在還沒有結論，還在走司法程序。這個好像是刑法最高的一個，八年。而且那個法官當庭說了我就是要給普羅大眾一個信息，亞洲學生的綁架必須要制止而且會從重處理。

儘管有被重判8 年的例子，中國留學生之間的綁架案還是以高額率發生。有一項統計說，近 3 個月來，每星期都有一起涉及中國留學生的綁架案發生。奧克蘭警方開玩笑的把發生於中國人之間的這種綁架案稱為 “中國外賣” 。我們接觸了最近發生的一起綁架的受害者。綁架他的是身邊一位曾經的密友。

△△△：
他總說我們是 “發小” 。其實我自己心裡明白我們小時候根本沒在一起。因為我沒有在天津，我其實在北京，後來去南方那邊生活。因為我爸爸的關係，那我也覺得挺親切的無所謂，當時他找我借車的時候我就借給他了。晚上找我一起玩。晚上我很少出去，一般來在家。他就來這陪我一起聊天和他女朋友。那時候我覺得他人算不錯，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壞。

記者：然後中間出現的那些過程是怎麼回事？

△△△：
中間出現的那些過程其實不外乎，能很簡單反映出留學生在這邊的生活，大手大腳把錢金花光了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找朋友借，當時我就借給他了。我就借給他完了之後，房租這些我把（信用）卡給他之後，就說你買吃的用的無所謂。你都可以用到時只要把錢還給我就行了。所以（借錢）只是口頭上的協議。因為他說肯定會還，我就很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