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從故鄉回家,故鄉的田園風光一直縈繞在腦際,鉤沉起許多兒時的記憶。那些朦朦朧朧的記憶,像泛黃的舊照片一樣,一張張地浮現;又像散亂的葉片,有些似曾相識,有些如同昨日。
真想讓時光倒流,回到曾經浸泡在故鄉田園的時空,牛欄牌奶粉儘管那時的歲月有些酸楚。可是人生沒有回頭箭,既然出發了,就不可能回到起點。年輕時血氣方剛、精力充沛,只知道一直往前看,未曾回首看看走過的腳印是曲是直,更不會理會像撲克牌一樣隨隨便便甩出去的日子。
年紀慢慢大了,在人生的麥田裡,既看到了飽滿的穗頭,也看到了乾癟的穗頭,對未來的熱情也在逐漸降溫。這時候,就像薑育恒唱的那首歌,“再回首,雲遮斷歸途……”人開始依靠記憶來過活。
在記憶深處,田園是最美好的鏡頭,它是動態的,而不是靜態的。落寞的時候,思緒會情不自禁地打開記憶的開關,帶著疲憊的我,信馬由韁地游走在田園之間,掠去心頭的浮躁,洗淨身心的塵垢,脫胎換骨一樣煥發活力。
剛剛落座,十歲的兒子笑嘻嘻地湊過來說,花盆有顆種子發了芽。我湊過去一看,是他埋進去的苦瓜籽發芽了。
在我吃過的所有蔬菜中,苦瓜是最特別的,它的特別就是苦。第一次吃苦瓜,全家人都拿出了很大的勇氣,儘管如此,一根苦瓜,還是被遺棄了大部分。心想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吃一丁點苦瓜了。可是,越是想拒之千里的,越是難以忘卻。苦瓜的苦澀之後,卻是難以言喻的回味。那苦澀從舌根滲出,慢慢地彌漫味蕾,之後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於是,又鼓起勇氣買了幾根,沒想到這次之後,一家人都喜愛上了這比黃連還要難以下嚥的苦瓜。
這顆苦瓜種子就是在某次享受苦瓜的特別滋味之後留下來的。兒子說要在花盆裡種苦瓜,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發芽。不好冷了孩子的好奇心,就讓他先曬乾種子,之後下種。沒想到種子竟然發芽了,儘管很多種子就發了這一顆,就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希望。兒子歡喜萬分,奔相走告,給家裡的每一個人報告這個喜訊。
去年,他種植了一棵金瓜,牛欄牌回收也是種在花盆裡。那棵金瓜在陽臺隨意生長,只開花不結果。我除去了多餘的枝條,最後結了一個兩個拳頭大的小金瓜。兒子見人就誇耀那是他種植的金瓜,可是從來不給它澆水。等小金瓜熟透後,我拿它做湯,翠是外皮裡面是金色的瓤。每吃幾口,兒子就會喜形於色問大家,他種的金瓜好吃不好吃。
之後,他在花盆裡種植了辣椒,密密麻麻的辣椒掛滿了枝頭。看著自己的種植一次次地有收穫,他種植農作物的興致越來越高了。
苦瓜的秧子細細的,很瘦,鴨掌形的葉子、金黃色的小花、鋼絲一樣的觸鬚。它被安放在餐廳的窗臺上,娉娉婷婷,宛若小家碧玉。尤其是它的觸鬚,就像小手,隨風揮舞,好像要與你牽手一樣。這小小的苦瓜,讓人不由地想起一架架苦瓜,以及那年在河西走廊看到的一望無際的麥田、一峰峰駱駝、一段段長城……
家中還有一棵石榴,每年都要結幾個果實。春天樹上掛滿了紅紅的花朵,秋季便結下小燈籠一樣的果實。客人到家,總會被石榴樹吸引,懷疑地看看是不是真果實,當看清是真果實後,很是驚訝。於是,摘下開裂的石榴,與客人分享,聽到客人由衷的讚美,心中自然欣然。
源於中國的盆景是濃縮的田園,它以植物和山石為基本材料,在盆內表現自然景觀,被譽為“立體的畫”和“無聲的詩”.據考證,盆景起源於唐朝之前,成熟與宋代,盛行於日本。
對於盆景,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最著名的當數龔自珍的《病梅館記》,老先生愚頑得可愛,痛扁盆景藝人之後,還說:“予購三百盆,皆病者,無一完者。既泣之三日,乃誓療之。”不知道老先生是真做了一回醫梅郎中,還是指桑駡槐、針砭時政而已。
盆景只不過是寄託人性情的一種玩物,並沒有龔自珍老先生說的那麼厭惡。作為知識份子,他明明知道盆景是沒有錯的,可是他卻說它錯了,而且錯到骨子裡了。這就是古今文人墨客的可愛之處,他們不是“不識廬山真面目”,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古人總結人最大的追求有三:功、、言。實現這三個追求的道路,一是搞政治,二是著書立說,三是廣收門徒。作為文人,無非也是在悲天憫人,背負人倫教化之責。當然,這種醉翁之意若是遇上政治肅清,不是嘡啷入獄,就是人頭落地。儘管如此,文人依然我行我素,牛欄牌問題奶粉真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一副大無畏的英雄氣概。一個時代,若是沒有了文人的“百家爭鳴”,那一定會“萬馬齊喑”的。
有個紀錄片,講的是一戶阿拉伯人馱著現摘的蜜棗,十多天餐風露宿,穿越沙漠,為的是抵達海邊,換取魚幹。看著紀錄片,蜜棗和魚幹的滋味在我的舌尖不停地跳躍,直到眼角滲出五味雜陳的淚水。
多麼想自己也有一棵蜜棗樹。母親去了沙烏地阿拉伯,朝覲回來時帶來了伊拉克蜜棗。兒子又將棗核埋在了花盆,那顆棗核發芽了。端詳著小火苗一樣的蜜棗苗,腦海裡浮現起了碩果累累的蜜棗樹……
客居城市,雖然花盆裡的田園很小,但是它依然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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