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收复赤嵌城
四月初一,郑军乘胜向赤嵌城荷军发起猛烈攻击,荷军企图以炮火阻止郑军前进,但因距离过远,炮弹多落入海中。荷军还曾一度反击,但遭到郑军迎头痛击,死伤大半,残部龟缩城堡中,不敢出战,并急向台湾城告急求援。
四月初三,揆一为挽回败局,组织三路反击。第一路派四艘舰船从大港沿北线尾岛西侧北上,企图攻击郑军后续梯队。郑成功随即调动了六十艘大船从鹿耳门港南下迎击。海战在北线尾岛西海面展开。郑军以六艘大型舰船对荷军主舰 “ 赫克托 ” 号进行猛烈炮战,并以火船近战火攻。 “ 赫克托 ” 号被击中弹药舱,爆炸沉没。 “ 格雷芬兰 ” 号和“ 费英克 ” 号被击伤,与 “ 玛利亚 ” 号一起逃往巴达维亚。第二路由贝德尔( 又名 “ 拔鬼仔 ” )上尉率领二百四十人在北线尾岛南端弃船登陆,企图反击。郑军在北线尾岛有四千人,占领有利地形,以弓箭手为骨干,向荷军发起猛烈攻击。并抽调八百名勇敢士兵抄袭荷军侧后,前后夹击。经一小时激战,全歼该敌。在这次战斗中,荷兰侵略者承认,荷军 “ 许多人甚至还没有向敌人开火便把枪掉了。他们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士兵已经不听命令,他们惊慌恐惧,各自逃命。中国人乘势猛攻,‥‥‥上尉及其部下一百八十人全部战死 ” 。第三路由阿尔多普上尉率二百人从台湾城渡海向赤嵌城增援,遭郑军阻袭,仅登陆六十人,残部退回台湾城。荷军三路援军均遭残败。
荷兰侵略军海陆反击遭到失败后,即企图固守台湾城和赤嵌城两个孤城,这时,郑军完全切断了敌军水陆交通。两万五千多台湾人民也武装起来,帮助郑军打击荷兰侵略军。四月初五,揆一妄图使用兵计,等待援军,派代表向郑成功 “ 乞和 ” : 如果郑成功退兵,除年年照例纳贡外,并愿送劳师银十万两。郑成功严词拒绝,表示荷军不降,将以武力解决。随即指挥军紧紧围困赤嵌城。此时,台湾人民献策: “ 城外高山有水,自上而下,绕于城濠,贯城而过。城中无泉井,所饮惟此水,若塞其源,三日而告困矣。 ” 郑军断绝赤嵌城水源后,加紧围城。荷军孤城无援,四月初六,猫难实叮率部三百余人被迫投降。
( 三 )攻占台湾城
郑军收复赤嵌城当日,分兵进攻台湾城。一部三至四千人西渡台江,初七日晨在台湾城东登陆; 一部六至七千人从七鲲身南端登陆,沿羊厩兵站向北进攻; 另以一部水师在台湾城东下碇。郑军会合于台湾城外围,形成了包围态势。荷军支持不住,放弃街区,企图依托城堡继续顽抗。郑成功进入街区后,下令攻城。因敌炮火猛烈,城墙坚固,郑军露天作战,地形不利,伤亡不少。荷军乘机反击,被郑军马信、刘国轩率领弓箭手打退。在经过几次攻城未克后,参军肖拱辰建议: “ 台湾城孤立无援,不能久守,急于攻打,又未免伤亡过多。不如在各营之间筑起堡垒,加修短墙、沟壕,长期围困。城中粮尽援绝,必然投降。 ” 郑成功即下令构筑堡垒,加修短墙、沟壕,决心长期围困台湾城。
五月初二,郑成功部将黄安、刘俊等率领第二批大军及二十艘舰船,抵达台湾,增加了作战实力。
巴达维亚荷兰侵略军总督,从战败逃回的舰船得知台湾战情危急,于七月初五令司令官卡尤率舰船十艘和双桅货船数艘载七百二十人增援台湾。卡尤舰船八月十二日到达台湾。因当时风大,不宜登陆,便锚泊于台湾城西南海区。郑成功获悉此情,利用大风时机调整部署,增派四十艘舰船隐蔽待机。九月十六日,卡尤舰队于大港向郑军水师发起攻击。郑成功命陈泽、陈继美、罗温章等将领,集中数倍于敌的舰船,占领有利风位与敌激战一小时。先后击沉荷舰二艘,俘获敌舰一艘、小艇三艘,打死荷军一百二十人,俘虏三百六十人。其余荷舰逃往巴达维亚。
永历十五年十二月( 一六六二年一月 ),台湾城之敌已被围困达九月之久。城内缺水、缺粮,守军精疲力竭。 “ 不少士兵患血痢、坏血症、水肿,日有死亡。九个月内饿死 、战死达一千六百多人 ” ,剩兵不满六百,大部已失去战斗力。郑成功认为总攻时机已到,于十二月初重新发起总攻,先攻占了直接掩护台湾城的乌特支勒堡,紧缩了包围圈。揆一见大势已去,终于在永历十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 )被迫签字投降。至此,郑成功完全收复了台湾,结束了荷兰侵略者对台湾三十八年、( 一六二四年至一六六二年 )的殖民统治。
五、有关评述
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战争,是中国人民反对侵略驱逐荷兰侵略者,收复祖国神圣领土台湾的正义战争。它充分显示了中国人民不可辱的民族气节和祖国领土决不允许任人宰割的爱国决心。郑成功之所以能够打败拥有洋枪洋炮,十七世纪号称 “ 海上霸王 ” 的荷兰殖民者,取得收复台湾的伟大胜利,其根本原因在于: 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战争是正义战争。它反映了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因而得到了大陆人民和长期遭受荷兰殖民者奴役下的台湾人民的大力支持。除外,胜利的主要原因还有:
( 一 )战争准备出充分。一六五九年郑成功围攻南京失利后,即开始大力进行收复台湾的战争准备。先后多次召集将领详细研究作战方案,周密审查所获悉的台湾港道情报。针对作战对象,进行战斗队形的改革编组,操练水师,整修舰船,筹备给养。这些战前的准备为取得战争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二 )外交上积极活动,欺骗麻痹敌人。郑成功以 “ 抗清复眀 ” 为号,隐蔽其 “ 驱逐荷夷,收复台湾 ” 的战略目的。以恢复断绝五年之久的通商关系,表示与荷兰 “ 和睦亲善 ” 。从而使荷兰殖民者信以为真,并将其增援台湾的荷军撤去攻打澳门。及至郑军登陆北线尾岛,夺取鹿耳门港时,揆一才如梦初醒,急 “ 登城观海‥‥‥莫名其妙,此兵实从天降 ” 。
( 三 )战争指导上决心大,行动果断,避实击虚。郑军三月二十七日由澎湖出航遇风,又折回澎湖后,大风连续几天,军中粮食困难。在此前进还是等待的关键时刻,陈广等将领建议: “ 筹足粮食,候风开驾 ” 。郑成功坚决表示: “ 冰坚可渡‥‥‥岂堪坐困断岛 ” ,即于三月三十日晚上传令开船。并首先选择港道狭窄,水浅礁多,荷军防御轻率薄弱的鹿耳门港。出航时机和进攻路线的选择,均达成了战术上的奇袭效果。
( 四 )集中兵力,先打弱敌,分割包围,然后歼灭。郑军首先攻打防御较弱的赤嵌城,分割赤嵌城与台湾的联系。尔后长期围困台湾城。在海战中,郑军以五至六艘大舰船和数艘 “ 火船 ” 对敌主舰 “赫克托号 ” 。以炮战与 “ 火船 ” 近攻的打法,击沉了敌主舰。
( 五 )将士英勇奋战。郑军将士的爱国精神和同敌人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连荷兰殖民主义者也不得不承认: “ ‥‥‥他们在圆牌后面,俯首折腰,合力向敌人队伍冲来,百折不挠,奋不顾身,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另外一个准备补充的多余的身体。虽然有许多人受伤倒地,他们仍继续前进,他们绝不踌躇,也甚至绝不四周观望一下,是否有同志跟得上来,只是如狂向前直冲 ” 。
( 此材料系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 中国历代战争战例选编 》和有关资料摘抄整理而成 )